讀曾國藩《經史百家簡編》實境秀 3/ 《莊子·養生主》






《莊子·養生主》

也有涯也無涯,以有涯隨無涯,殆已;已而為知者,殆而已矣。孫守真按:知已無涯還以有涯去「為」知,固不自量也。為,道家有為、無為之為也。故「有為」為不可恃,無為方體近道。文末弔哭老子亦指「知」之情識也。)
為善無近名,為惡無近𠛬為惡無近刑,孫守真按:善、惡,找對主詞,誰以為、認定的善、惡?世人也,非所為之人也。如王羲之坦腹東床,其兄弟、世人皆以為放浪形骸而厭惡也,然尚不近刑也。)
緣督以為經,可以保身,可以全生。有以養親,可以盡年。孫守真按:對錯問題,回到二作+上下文(前後文)來判斷,此「親」非「至親、親人」之親,乃「事必躬親、親力親為」之親,謂「躬、身」(身體力行、自身的身)也。保+養,即今人所言之「保養」一詞之語源。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「保、全、養、盡」,保養之道,無所遺憾矣。「督」乃天成,「緣」則為人「為」,即前文之「為知」之「為」,以此為經,不要以為知為經、自立一個知見之經,如人們自創的四書五經之類的。不要以什麼人類知識為經,要以自然為經,即道法自然也。此外,「督」即天然之「經」脈,以此為「經」,則合於自然,莫再自立一個經來以為經矣。)
庖丁為文惠君解牛,手之解,肩之倚,足之履,膝之踦,孫守真按: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「所」,無所為的所也。手所、肩所……皆無其自所,而任之天所也。)
砉然嚮然,奏刀騞然,莫不中音,合於桑林之舞,乃中經首之會。孫守真按:嚮,字形結構換部首:響。故下言「音、舞」。此諸句皆言自然而然也,絕非人為也。「中音」之音,猶「天籟」也。)
文惠君曰:「譆!善哉!蓋至此乎!」庖丁釋刀對曰:「臣之好者,也;進乎矣。孫守真按:後位補語。謂「道」在「技」更「進」一層也。以文惠君不知道,只知技,故有此答、應。倒序重組:蓋技至此乎!原來技術可以到達到如此的境地!為了強調神乎其「技」,故予置前。)
始臣之解牛之時,見無非牛者,三年之後未嘗見全牛也。孫守真按: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證明愚前所解之「所」字,關鍵也!初解牛時有「所」知識,故見則是牛,無法見不是牛。三年後,不但無全牛,亦無「所」見矣。)
方今之時,臣以神遇,而不以目視,孫守真按: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:神對目,遇對視。遇,即心領神會之領會也;神即心也。)
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,批大,導大因其固然守真按:此即「無為」之諦!「無為」二字之注腳,即此四字:「因其固然」也。官,單字想複詞:感官、五官之官。知,覺也。官知即人意識、情識、感覺。神,即佛門之心、性也。此欲,非人慾,而是神欲,神既為自性本心,則此欲全合乎天,而無人為、「為知」者矣。愚意以為,「導」非必為單字想複詞:引導之導,乃字形結構換聲符:「道島」(寸=扌):「搗」也。如此與「批」方為同義,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 猶「郤」即「窾」也。「郤、窾」應是雙聲。郤,字形結構換聲符:隙,一从「谷」得聲,一从「𡮂」也。 )
肯綮之未嘗,而況大軱乎?孫守真按:以下言「技」到何境地也。有「割」之境,有「折」之境。肯綮、大軱,皆牛體部件也。經,先抓動詞:經過、經歷之經。找對主詞,經之主人為技。倒序重組+添字還原 謂其技乃未嘗經肯綮,而況(經)大軱乎?技,乃實指,非抽象概念的技術(術,動手術),乃技,謂其操刀(遊刃)的過程也。所以「技經」即「刀經」。謂此刀下去,這個刀路的走法,就是未曾碰觸到肯綮,何況比肯綮還要大得多的大軱呢。肯綮與大軱,即下文之「節」;「節」總名,而「大軱、肯綮」為別名。)
良庖,歲更刀,也;族庖,月更刀,也;今臣之刀,十九年矣,所解數千牛矣,而刀刃若新發於硎。孫守真按:此發即袁枚〈官癖〉「發點」之發也,發財、發射、出發……之發也。單字想複詞,謂「始」也、「剛」也,方才,不多久也。與「新」為同義複詞,為重複強調也。一般云「砥礪」為磨刀石,而莊生此「硎」蓋方言土話也。)
者有閒,而刀刃者無厚。孫守真按:刀刃豈能無厚?亦文學語言、寓言耳。)
以無厚入有閒,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!孫守真按:遊刃二字即前文首之「技」(技經肯綮之未嘗,而況大軱乎)也。)
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發於硎。雖然,孫守真按:斷句+單字想複詞:雖,雖然;然,如此、這樣。)
每至於孫守真按:先抓動詞+找對主詞:至,動詞,誰至?族又是什麼?至,到也。字形結構換部首 。什麼東東到?刀刃也,或技(操刀之手即庖丁也)。上下文(前後文) 前言「節」為「肯綮、大軱」之大名(總名),則此「族」應亦「節」之一種也。由上下文看來,將是比肯綮更難對付的地方就是了。可三種皆是「節」也。故後有「關節」之詞,表關鍵樞紐而至要者也。七星大法:以物質比喻人文人事,則「關鍵、樞紐」者也。以生理比喻人事人文者,則「關節」者也。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「節」分五種,由精而粗,自小至大為:「族,肯綮,大軱,窾=郤(隙)」。字形結構換部首+單字想複詞=箭鏃,固有尖頭、尖細、尖銳、尖端……之義。)
吾見其難為,怵然為戒,視為止,行為遲,動刀甚微,孫守真按:可見「靜躁不同」,優劣自見矣。止人欲而存天理,即能「已解」(解脫、逍遙遊)。微,對「族」而言,可見「族」較「肯綮」又細微、精微許多。)
謋然已解,孫守真按:字形結構換部首:謋磔。《荀子.宥坐》:「伍子胥不磔姑蘇東門外乎!」《禮記.月令》:「九門磔攘」。字形結構兼音義·聲音變化的關係: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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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土委地,提刀而立,為之四顧,為之躊躇滿志。刀而藏之。」孫守真按:此「善」即「禮敬諸佛」之「禮敬」也。看一切眾生皆菩薩,唯我一人實是凡夫,即《禮記》「毋不敬」之「敬」也。故其非凡人,凡人豈能善刀,蓋只會用刀,把刀當作沒生命的工具而已,此小人也,蓋心量小、心眼小所成就者。)
文惠君曰:「善哉!吾聞庖丁之言,得養生焉。」
公文軒右師而驚曰:「是何人也!惡乎介也!天與其人與?曰天也,非人也。天之生,是使獨也;人之貌,有與也,孫守真按: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先抓關鍵字!「天、人」「獨、與、介」。可見此介乃獨也,獨則得天獨厚也,若為人則有與也,與,單字想複詞:黨與、相與周旋者,即〈蘭亭集序〉「人之相與」之「與」也。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:「與」既與「獨」對,則可視為「偶」也。群也,眾也……。惡乎介也,何其特殊、特別也。孑然獨立,即介、獨也。是何人也,人無此貌也。固非人也,乃天與也。「天之生,是使獨」者,謂一樣米養百樣人,然人經社會化得,則多為百樣米,養一樣人。如莊子哭妻,或如下文,凡人豈不皆哭者,故不獨也不介也,乃滔滔者天下皆是也。此型塑所化,即下文「遁天之𠛬」也。可見刑,字形結構換部首:型也。即荀子人為為偽、人為起偽之偽。遁天即背天。刑即偽也。故典型在夙昔,亦人化之「已而為知」者,非天然之典型也。如貞節牌坊或獎狀也。)
以是知其天也,非人也。孫守真按:以是=因此:以=因;是=此。)
澤雉十步一啄,百步一飲,不蘄畜乎樊中,神雖王,不善也。孫守真按:蘄,「期」(期望)之叚字。疑此「神」為羨文。愚剛才「卡陰」,卡在「神雖王」,以為是另一回事,故有疑「神」為羨文之舉,真是疑神疑鬼矣。呵呵。方見劉武《莊子集解內篇補正》解此,渙然冰釋。蓋又是九陽神功第8招:找對主詞。此神,誰之神?非被人當作王來養的神,而是澤雉之神也。故此「神」也不過是承前省略了主詞的簡單普通的句子罷了。和「不蘄」的主詞一樣,沒有換人做做看。這個不被豢養的雉,他的神雖能自主(自主為王,如法王、國王),但不以這個自主為善也。只覺得自然而然當如此固爾。亦所謂無有菩提可證也。念佛成佛,最後仍要把此「佛」放下,即此「不」字,否則終不成佛。此「善」也是找對主詞,誰認為的善,首先是澤雉做自己,不以為自己有什麼善(了不起)的,其次則是以為自己優於別人,為世間欣羨、首肯之善也。此「善」即「標榜、自命不凡」也。)
老聃死,秦失弔之,三號而出。弟子曰:「非夫子之友邪?」曰:「然。」孫守真按:是啊。是我之友。)
「然,則弔焉若此,可乎?」孫守真按:然,既然真的是……。則,那麼。)
曰:「然。孫守真按:沒錯啊。這樣就可以了啊。然=是;也等於「這樣」。)
始也,吾以為其人也,而今,非也!孫守真按:倒序重組:吾以其為人也。斷句 :吾以為其,人也。其,彼,他,老聃也。)
向,孫守真按:單字想複詞:一向、向來、向所誌便扶向路的向。「向」猶前「始」字也,抽換字面爾。)
吾入而弔焉,有老者哭之,如哭其子,少者哭之,如哭其母,彼其所以會之,孫守真按:此「會」與今言「會這樣」的「會」是一似的。會之=會這樣,方便解成如些亦可。其訓詁則為「感會、會意」之意。所以=為什麼:以=(因)為;所=什麼。)
必有不蘄言而言,不蘄哭而哭者,孫守真按:不蘄,亦「無為」之注腳也。此均言弔唁事,何庸「言」說,故此「言」宜為「唁」之假字也。字形結構換部首。故此「言(唁)」之主詞乃秦失及其來哭(公祭)之親友也。老者、少者,蓋謂其友生。長者哭之,如哭其子。……。)
是遁天倍情,孫守真按:此情為「悅親戚之情話」的情,實情、真情之情。非人情、情意之情也。乃明心見性之心性、真性情也。「遁天倍情」即「遁天背真」也,即佛門「捨真為妄」非「捨妄歸真」也。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:遁(遯)=倍,天=情。劉武氏亦謂王先謙注此「是」乃代老聃為非,找對主詞,某亦然也,以如此上下文(前後文)語例,「是=此」鮮少反而代越前人,而下即就近者,此「是」應仍是謂前諸哭老聃者。)
忘其所受。孫守真按:所受者,即前文「天與其人」之「天與」者也。與,單字想複詞:贈與、給與,天與即天賦也。)
古者謂之遁天之𠛬。適來,夫子時也,適去,夫子順也。孫守真按:找對主詞:來什麼?去什麼?來世間、去世間也。夫子,此指老聃。哀樂能入,故能型(刑)塑焉。被型塑而忘所受,忘,字形結構換部首:亡也。必然之因果云。)
安時而處順,哀樂不能入也。孫守真按:與「時」有關,與「情」何干?與「緣」有關,與好惡、悲喜何干?好生而惡死,悲亡而喜存,皆人事外起情識,非原物之貌真也。即所謂「有為」也,若不「有為」,何故「緣」外起情識,而「時」外安災幸。唯獨其時節因緣,何有其吉凶咎吝云。「哀樂」即「為知」。)
古者謂是帝之縣解。」孫守真按:解倒懸也。)
指窮於為薪,火傳也,不知其也。孫守真按:近,當作「」。此聲訛也。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此言「薪」言「火」,均與火有關,則疑此「指」乃「脂」之借字也。字形結構換部首。然全句難解釋。復參考劉武之說,亦未安然愜意。蓋愚意以為,指,若為意指之指(字形結構換部首=旨。則恐為總結前述故事。「窮」字解法有二:1.單字想複詞:窮追猛打的窮。則謂盡在薪上措意,則著火漫延,將不知其薪之將燒盡也。然此「火傳」矣,當非惡意。2.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:窮=盡也。主詞皆為「薪」,即劉武氏之解法。愚意則以為,「火傳」既非惡意,則劉氏所云以火喻知,則為知者,為莊生所非也,仍為惡意。故愚疑此處,當是指
倒序重組:於為薪窮,火傳也,不知其盡也。「其」字代「薪」。添字還原:於為薪(雖已)窮,(然於)火(則已)傳也。薪窮,如身窮,如前澤雉之類,然神王也,即火傳也。不知其盡也,即不知其善(前文「不善」)也。生也有涯,即薪窮盡也,然知也無涯,謂神王火傳於無窮、或不知其盡也。既不知其盡,則老聃死有何盡(自盡之盡)可哭耶?況老聃之火、之知,真已火傳、神王矣,而其自身,竟無一點善矜之意,全是因其固然、緣督以為經,如澤雉不「不善」爾。蓋「知」非惡者,乃「為知」為惡,尤以有涯之生(有限之身),為無涯之知,方為殆也。生既有盡,而知且無涯,善養生者,必返此「天與」之「知」,非人為「為知」之知也,以此「情(真)」「知」為「主」,不以世間喜樂、得失、榮辱為主,是為養生之主也。「生」是不好(因其有涯才不好),「養生」才好;「知」非不好,「為知」才不好,尤其以有涯之生逐無涯之知更是愚蠢。「養生主」,即主養生、善養生、不愚蠢(迷惑顛倒、人云亦云)去養生也。善養生者,不為害生之事。以有涯之生逐無涯之知即害生也,非養生也,也非主矣。主者,即神王之王,可自主者也,非徇於外知(為知)者也。故末後以死(生有盡),而知無涯(火傳無盡),以喻人何所該擇,何所該捨。非貪生怕死,戀生惡死,如後世演成求神仙而長生不死,皆誤會莊生以生、身為所求,不知其所求者,非有涯之生,乃無涯之知也。非「為知」之人知,乃「天與其人」之無涯知也。如是則薪雖盡、身雖死,而不知其盡、無所謂窮矣。乃是善養生而養生主者,乃是真道家之長生者也。此「知」是好的,是齊物之知、逍遙之知(要破人知見、成見、井蛙之見),非壞事也。「為知」、「以生逐知」,方為壞事。猶揠苗助長,不如自然長生也。形、生若薪有窮盡時,知、心則猶火無窮處。若愚痴顛倒,反以有涯之生,逐長生不死之道;而長生無涯者,不即「知」乎?唯有「知」爾,如此追尋,不即落入莊生所非之有涯逐無涯之套路中矣!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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