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《註釋唐詩三百首(增補箋註唐詩三百首)》實境秀 142-1/ 無題(鳳尾香羅薄幾重、重幃深下莫愁堂) 李商隱;發現《國語辭典》「皮相士」一詞誤釋





鳳尾香羅薄幾重,碧文圓頂夜深縫。(孫守真按:薄,帷薄、簾幕。「鳳尾香羅」言其材質花色。「圓頂」疑是床帳,「碧文」亦其花色質地。「文」字尤一語雙關,亦喻文采、文筆、文才、才華也。「薄重」「深縫」皆深閨之義。先抓動詞 縫, 找對主詞 誰在縫?夜、或女主人?若為女主角,則為做女紅。若為夜在縫,即為深閨、鎖院之義。如庭院深深深幾許、霧鎖重樓之類。深,言其女紅之亟力,或夜鎖之深重也。二句言私下用功努力,十年寒窗。)
扇裁魄羞難掩,明明可見。)(孫守真按:以上屋內情、事,以下屋外風、景。此二句言學成而不願炫賣布露。前四句即厚積薄發之旨也。後四句言如此情操志向,卻得到什麼下場。以唐朝當年須求自售者,尤可見之。人家是不看你才幹的,是看你靠哪邊站的。)
車走雷聲語未通。卻不可接。)(孫守真按:因為「未通」才有後二句。「語未通」也呼應了前「薄幾重」「夜深縫」,以啟下「曾是寂寥」(都是)「斷無消息」。雷聲亦表示(女方)在戶內聽得很清楚也。這就是「世界上最遠的距離,就是你在我面前,不知我愛你。」車聲如雷聲,表甚近也。)
曾是寂寥金燼暗,斷無消息石橊紅。豈其事終不諧耶?)(孫守真按:曾,曾幾何時(到何時為盡頭,而「不是」)。極言其屢、數也。燼暗,即「相見時難……蠟炬成灰淚始乾。」。「斷無」對「曾是」,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+上下文(前後文)可知不曾有過「不是」。曾是,就是一向都、向來都……如此。故此「曾是」即是「總是」。用「曾」,除了平仄外,就是為了強調過去以來的「過去」、經歷均是如此也。「石榴紅」以呼應前「夜深縫」女紅,乃至自好(自己把自己裝扮好、打理好、準備好、充實好……)也。○前云「曾是」(總是、都是),後接「斷無」,有頓挫之感,抬得高高,跌得重重;希望愈大,失望愈深。)
斑騅只繫垂楊岸,何處西南(孫守真按:任,一作「待」。「只繫」重楊岸,則不可能到深閨中,把深閨中的若打入冷宮、秋扇見捐。騅,字形結構兼音義:有「馬」,必與「車」對,車馬,皆指女方之(女主角)之對象也。此女乃若曹子建之自比爾。斑騅即寶馬。斑騅未必是馬匹「本身上」之花色,七星大法 生理vs物質:也可能是馬身上施予之彩飾裝飾物也。故車馬(達官貴人)只在垂楊岸,不曾深閨(陋巷)訪人才。君既不來,只好自荐,若子建〈求自試表〉之毛遂自薦也。皆喻有力者、上位者、當權者、舉才者云。西南好風即媒人也。窮極無聊,只好出此下策,但也僅止於心聲爾,愈見其愁苦無聊之狀,即下首「未妨惆悵是清狂」所露布者。「清狂」可不是「輕狂」!清,介也。「渚清沙白鳥飛迴」的清白也。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「垂楊岸」,垂,亦可見類卑躬屈膝、聽話者、好馴服的,上位者才愛用、才能得到權貴們關愛的眼神。繫,亦心繫也。七星大法:物質、自然vs人文、心理。故此騅(馬)亦非彼自然動物之馬而已,而也可能是「心猿意馬」之「心、意」也。則整句實謂心繫垂下(屈膝)喪氣(節)、低聲氣)者,猶下句藉風物以託興趣爾。
曹植〈七哀〉既不為男女戀情而發,雖然義山自可化用,然何故硬是要削足適履,以迎合說成戀情然後可?「願為西南,長逝入君懷。君懷良不開,賤妾當何依?」古詩曰:「從風入君懷,四坐莫不嘆。」應皆緣自宋玉〈風賦〉「此獨大王之風耳,庶人安得而共之!」,後為蘇軾「快哉風」所用。此必有用典、專有名詞、字彙詞彙能力的問題了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 以不曰「東南、西北」,何故必為「西南」耶?猶愚發現林占梅〈地震歌〉「東南雖缺地無縫」之「東南、缺、地」為用《列子·湯問》共工撞不周之山天柱折之典也。http://bit.ly/2Hsyj03  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「西南、風(第1級),好、處(第2級關鍵字)」。故愚認可一般找到乃係曹植〈七哀〉,乃至古詩、樂府,而不知應皆緣故宋玉「大王之快哉風」者,下一首則用宋玉〈高唐〉(神女)。可見義山志於紹〈風〉〈騷〉正統之趣甚明,而凡人不識,俱以男女情愛讀之。試問:何無人將宋玉、屈子之辭賦讀作戀情詩者,即在漢以前,詩三百恐亦無識字之人以男女情愛來讀者。皆是將之讀作志趣或政治詩者,皆是藉人之常情以諱言敏感嬰鱗之話題也。又問:若皆男女情詩,何故均作「無題」,而諱莫如深。且諱莫如深,多於政治、身家性命有關者方為也。義山若有戀情,以這麼多無題詩為之,類此,豈皆不可見人之情愛,那不就是偷情?亂倫?……而此等情、詩,竟然還能作為教本名作流傳唱誦。那不就是在教人、鼓勵讀者野合偷情之妙、美、淒絕,真是誨淫誨盜(盜==偷情、偷人……)!義山尚有正房妻室,情義亦稱,情豈不諧?矧「義山」(義重如山,高義如山)若如此無「義」,人不如名,可不知恥?!今乃悟「商隱」之「商」乃單字想複詞 「夏周」、「商山四皓」的商,非商人之商。隱,即如伯夷叔齊、四皓之重義,而隱首陽山,義不食周粟,故為義山也。如此則其志趣可知,更與其平生身世相合,又與其故作晦詩相應。而義山非得在外金屋藏嬌,偷摸摸地包二奶、養小三情婦,歌誦情人,卻冷落髮妻,其情何以堪?竟然還這麼多恬不知恥的為之喝采、叫好?故愚雖不敏,竊意非常不以歷來主流解釋此諸「無題」詩者為然也。近現代人多好男女情愛,每故見獵心喜,講一个影,生一个囝。皮相之見,膚淺至極,愚甚鄙之而不屑也!ps因為「皮相」,乃發現教育部《國語辭典》竟然錯釋「皮相士」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oscarsun72/posts/2938548729589575 由「西南、好風」,鄙人想到的是莊子鵬舉之典,而以關鍵字查詢結果,則竟得「藐姑射之山,有神人居焉,肌膚若冰雪,淖約若處子,不食五穀,吸風飲露。乘雲氣,御飛龍,而遊乎四海之外。」然對錯問題,回到二作 與此詩不合。且「西南」僅見於《莊子集釋》中「姑射國在海中,西南山環之。從國南水行百里,曰姑射之山。又西南行三百八十里,曰姑射山。」此詩確實是用曹植以女自況,用心打扮與著力女紅,以喻自身才華,即如「畫眉深淺入時無」。「羞難掩」,如昭君之於毛延壽。「羞」者,以自衒自媒為羞也。白話就是不想出頭、出鋒頭啦。正好又是曹植之故,其〈求自試表〉云:「夫自衒自媒者,士女之醜行也。」以為醜行為羞也。月者,前已提過乃皎潔(節)、潔身自愛。因為羞難掩,故語未通。人家是不脛而走,這裡是「車走」,可見名聲流傳之廣更甚昔人。義山當年盛名之累亦然也。即使名聲如車走之疾、車聲之震,猶昭君即為真美人,亦未能交通於人上也。扇也暗喻了秋扇見捐。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 :由關鍵字看來,確實可能化用班婕妤〈怨歌行〉也:「新裂齊紈素,皎潔如霜雪。為合歡,團團似明。出入君懷袖,動搖微風發。常恐秋節至,涼風奪炎熱。棄捐篋笥中,恩情中道絕。」
經過末學鄙人不才如是賞析解讀,還會覺得只是男女情愛,乃至偷情、幽會、養情婦之詩??!義山有靈,殆命我作歟。予豈好辯哉!嗟乎!)

重幃深下莫愁堂,臥後宵細細長。(孫守真按:仍是「薄幾重」「夜深縫」,宵即夜也。二「重」同。「幃」即「薄」(單字想複詞 專有名詞、字彙詞彙能力的問題了 帷薄、簾幕)也。細細,讓我想到纖纖雨、納蘭性德的「判得最長宵,數盡厭厭雨」(懨懨雨 https://ctext.org/library.pl?if=gb&file=40158&page=34  「風淅淅,雨纖纖。難怪春愁細細添。」(納蘭性德〈赤棗子·風淅淅〉)臥後還能知道清宵,且知細細長,亦通宵不寐、輾轉難眠者爾。臥,躺下;卻睡不著。七星大法 生理vs心理;身躺平,心未平。「鬢雖殘,心未死」也。https://ctext.org/library.pl?if=gb&file=79451&page=106#%E9%AC%A2%E9%9B%96%E6%AE%98身體雖然頹然下矣,而心念志趣尚不能已也。「清」字用兩次,不是關鍵字、詩眼是什麼?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此「清」,亦是「渚清沙白鳥飛迴」的「清、白」啊!首云「莫愁」而末又云「未妨惆悵」,其糾結可知。可見整個義山的「無題」詩就是在自己抄自己、老調重彈、一唱三嘆、無法自已。 先抓動詞:下,找對主詞:什麼東西下?「重幃」也。)
神女生涯原是夢,小姑居處本無郎。大徹大悟。)(孫守真按:找對主詞:「是夢」,什麼是夢?夢的主詞是誰?!並不是神女(乃至倡伎)的生涯一生是夢,而是整個神女的人物、身分、角色、故事,本來就是託物寄興,假夢而起(本來無一物)。(出自宋玉〈高唐〉〈神女〉之賦。)下句「小姑居處本無郎」亦是謂古樂府原詩也是寓言,非真有小姑、本有郎也。蓋妙用原詩,一語雙關者也。即七星大法:俱為文學語言,非科學語言,真有小姑、真有神女之謂也。此二句實是義山夫子自道,亦證見他老以此傳統文心自負也。「開門白水,側近橋梁」,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又是有「白」,有「橋梁」;「白」,不就義山本詩之「清」?而橋梁,不就是前首之「垂楊岸」(津梁),車馬未通也。雖近在咫尺,車聲如雷,亦仍未能通也。)
風波不信菱枝弱,風波只是相侵。)月露誰敎桂葉香。眞香固自難掩。)(孫守真按:前句即孟浩然「夜來風雨聲,花落知多少」,東坡「臥聞海棠花,泥汙臙脂雪」、稼軒「更能消、幾番風雨?匆匆春又歸去。惜春長怕花開早,何況落紅無數。春且住……」菱,自比也,單字想複詞:一獨秀,獨,孤掌難鳴。「枝」,字形結構換部首:「芰」,又是〈離騷〉傳統:《楚辭.屈原.離騷》:「製芰荷以為衣兮,集芙蓉以為裳。」若菱花即荷花,豈不又喻「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漣而不妖」?!風波惡。香,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即「麝熏微度繡芙蓉」,自比香潔、惟吾德馨也。月,依然如前首為皎潔也。月光何皎潔,李白:今人不見古時月,今月曾經照古人;古人今人若流水,共看明月皆如此。唯願當歌對酒時,月光長照金樽裡。肝膽相照,心心相印。「共看明月皆如此」不就是「月斜樓上五更鐘」。露,清也。「風波」,外在緣境;「月露」,一己操持。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。誰教,即誰放(放任、任由),即任真之任也。故啟下句「未妨……是清狂。」。)
直道相思了無益,未妨惆悵是狂。明知無益而惆悵不巳,直清狂本應耳。孫守真按:原文漫漶處以陳婉俊本訂。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狂,蘇軾〈謝中書舍人啟〉:「出而從仕,有嬰鱗之愚。」蓋必有人、或其自心恆勸義山不要常加批評,而義山回以此句也。而人多不識,耐諸?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「思」,先抓動詞+找對主詞:思什麼?思春嗎?真是可笑。蓋思得重用、得一展長才也。注意:此是「清」狂,不是「輕」狂!讀義山詩為豔詩者,亦可以止已!狂者進取,不得志而大發牢騷,豈不狂?不敢直發牢騷,故藉此神女、小姑本無之事,藉喻身世之感、時局之浩嘆也。如是惆悵何妨?即是清狂又何妨。直道:道,謂,以為也。本來就知道也。了,全;了無益=全沒用。再怎麼想要「致君堯舜上,再使風俗淳」也無益。楚狂接輿,或子行吟澤畔時,亦未妨為惆悵是清狂也。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:「鳳」字出現了,就明白何故義山愛用、屢用此「鳳」矣。「身無綵鳳雙飛翼」「鳳尾香羅薄幾重」。如此可見「薄」亦一語雙關,單字想複詞:「澆薄」也,即「德之衰」也——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:「鳳兮!鳳兮!何德之衰?往者不可諫,來者猶可追。已而,已而!今之從政者殆而!」「式微,式微,胡不歸?」(劉郎已恨蓬山遠,更隔蓬山一萬重)「已而,已而!今之從政者殆而!」即義山諸「無題」詩之元旨也。)
 小姑:(《古樂府·靑溪小姑曲》:開門白水,側近橋梁。小姑所居,獨處無郎。)(孫守真按:像這種,如神女,如〈離騷〉之美人都是虛晃一招的文學語言煙幕彈也,亦即義山諸「無題」詩之承傳、正傳也。讀者若坐實以為乃科學語言、乃確有所指,則不啻自甘墮其五里霧中,迷頭認影矣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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