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曾國藩《經史百家簡編》實境秀 20-1/ 賈誼〈陳政事疏〉（治安策）

《賈誼·陳政事疏》

臣竊惟：事勢可為痛哭者一，可為流涕者二，可為長太息者六，若其他背理而傷道者，難徧以疏舉。（孫守真按：其他？文言？白話？！其=代名詞，代前述之諸事；他=餘=之外。其他=其餘=前述諸事之餘、之外的。）

進言者皆曰：（孫守真按：⑧找對主詞：「幹」！誰幹誰？誰進言給誰？臣下進言給皇上也。）

「天下已安、已治矣！」臣獨以為未也。（孫守真按：未，③字形結構兼音義：同音通假：沒。）

曰「安且治」者，（孫守真按：⑧找對主詞：誰曰也？上下文（前後文）：說「天下已安、已治矣」這些話的人。）

非愚則諛，皆非事實、知治亂之體者也。（孫守真按：「皆非」二字貫下句讀。皆非事實、皆非知治亂之體者也。⑤添字還原。）

夫抱火厝之積薪之下，（孫守真按：厝，③字形結構換部首：措=錯，②單字想複詞：措置。）

而寢其上，（孫守真按：⑦先抓動詞：寢。）

火未及然，因謂之安。（孫守真按：②單字想複詞：因，因而。之，代名詞，代前述「夫抱火厝之積薪之下，而寢其上」。）

方今之勢，何以異此！（孫守真按：⑧找對主詞：什麼東東的勢？國勢、情勢也。⑤添字還原，②單字想複詞
上下文（前後文）：下文即有「國勢」二字！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。）

本末舛逆，首尾衡決，國勢搶攘，（孫守真按：如「轉朱閣，低綺戶，照無眠」之讀法，⑥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：可見「搶攘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，一如「舛逆、衝決」者。
③字形結構換部首：搶攘，嗆嚷。吵雜，則眾說紛紜、莫衷一是，未能安定也。
②單字想複詞：乖舛。逆風、逆勢。衝突，犯衝（犯沖）。決裂。）

非甚有紀，（孫守真按：前四句一言以蔽之「亂七八糟」。）

胡可謂治？陛下何不壹令臣得熟數之於前，（孫守真按：熟，點校本及殿本俱作「熟」。參詳後。
熟，仔細。數，⑦先抓動詞，條陳事舉，一樣樣數出來給您聽也。②單字想複詞：「數隻數隻最多幾隻」的「數」。
熟數=詳數=詳舉=詳列=細陳=細述……。
壹=一，「一下、一試」之一。令=使。得，可以，容許。
前，⑧找對主詞：什麼前？前文「陛下」。）

因陳治安之策，（孫守真按：因，②單字想複詞：因而，因此。陳，陳述，陳列，陳情，陳舉。）

試詳擇焉。（孫守真按：⑧找對主詞：誰詳擇？「陛下」也。）

夫射獵之娛，與安危之機孰急？使為治，（孫守真按：使，假使，設使，假設，如果，一旦，萬一……。為治，成為治世，達成治平。）

勞智慮、苦身體、乏鐘鼓之樂，勿為可也。（孫守真按：⑤添字還原：（即使）勞智慮、苦身體、乏鐘鼓之樂，勿為（射獵之娛）可也。上下文（前後文）。）

樂與今同，（孫守真按：前文云勿為（樂），此則云為樂與今所欲之樂同，然若加諸以下數事，不益愈美？且可以安心逸樂。）

而加之諸侯軌道、兵革不動、民保首領、匈奴賓服、四荒鄉風、百姓素樸、獄訟衰息。（孫守真按：加，⑧找對主詞：加什麼？加以下所數數事也，故前文云「熟數」。
⑥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：「軌道」與「不動」相對，可知是言諸侯之狀態，猶不動是陳述兵革之情狀也。
⑦先抓動詞：軌，⑧找對主詞 諸侯軌（於）道也。⑤添字還原 謂守道、循道、遵守規矩、居仁由義。
鄉=嚮=向，③字形結構兼音義③字形結構換部首，同音通假。）

大數旣得，（孫守真按：大數，大概，大要。即「提綱挈領」之「綱、領」也。④倒序重組：既得大數。
用「數」，亦用呼應前文「熟數」之數也。）

則天下順治，海內之氣，淸和咸理。（孫守真按：④倒序重組⑤添字還原：咸理（於）清和。賓語置前強調爾。）

生為明帝，沒為明神，名譽之美，垂於無窮。禮祖有功而宗有德，使顧成之廟，（孫守真按：⑩用典、專有名詞、字彙詞彙能力的問題了。）

稱為太宗，上配太祖，與漢亡極。（孫守真按：亡=無。本文「亡」多作「無」，不一一。③字形結構兼音義：聲音變化的關係：雙聲通假。）

建久安之勢，成長治之業，以承祖廟，以奉六親，至孝也；以幸天下，以育羣生，至仁也；立綱陳紀，輕重同得，後可以為萬世法程，雖有愚幼、不肖之嗣，猶得蒙業而安，至明也。（孫守真按：⑥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。）

以陛下之明達，因使少知治體者，得佐下風，致此非難也。（孫守真按：少知治體者，自喻也，毛遂自薦。少=稍=略。
治體，致治之體要也。佐下風， ②單字想複詞，佐，輔佐，佐助。下風，甘拜下風，謂為人臣也。）

其具可素陳於前，願幸無忽！（孫守真按：具，具體、細節。⑦先抓動詞·找對詞性：名詞。
素=白，坦白，表白，明白，呈上，明白報告也。陳=報告，陳述。②單字想複詞。
「前」，⑤添字還原⑧找對主詞：（陛下）前。
願無勿忽為幸。 ④倒序重組。
幸，⑦先抓動詞：以……為幸，或：幸=希冀=盼，與「願」為同義複詞。
無=毋=勿。同音通假字。）

臣謹稽之天地，驗之往古，按之當今之務，（孫守真按：⑥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。⑦先抓動詞：稽、驗、按。）

日夜念此，至孰也；（孫守真按：前面已用「熟」，何故此又用「孰」？原來只此本作「熟」，而點校本與殿本俱作「孰」也。③字形結構兼音義：孰→熟。）

雖使舜、禹復生為陛下計，亡以易此！（以上序。）（孫守真按：舜、禹皆嘗為人臣也。亡=無。易，②單字想複詞：「變易、改易、易容、貿易、交易」之易，替換更改也。）

夫樹國固必相疑之勢，（孫守真按：①斷句。
樹，樹立，立，建立。樹國猶言建國。）

下數被其殃，上數爽其憂，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。（孫守真按：數，屢，每，常，恆。②單字想複詞：「數見不鮮」之數。
爽，⑦先抓動詞，⑥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：「被」，故知此「爽」乃「被」之抽換字面爾。
「上數爽其憂」即「上屢被其憂」也。
上、下，②單字想複詞：在上位、下位之上、下。
⑦先抓動詞：安、全。使……安，使……全也。
所以，用（這個）來。所=這個。以=用……（來）。
所以安上而全下也，謂可以憑藉用來讓上位者安心，讓下位者保全的。）

今或親弟謀為東帝，親兄之子西鄉而擊，今吳又見告矣。（孫守真按：謂親人反目成仇，互相誅戮也。
謀，謀反。 ②單字想複詞
鄉=嚮=向。同音通假，同前。
西鄉，④倒序重組：鄉西=向西=面西=往西。可知「嚮往」為同義複詞已。
見，②單字想複詞：見諒、見笑、見責之見。見告=被告=被檢舉密告為要謀反矣。）

天子春秋鼎盛，行義未過，（孫守真按：行，動詞。過，名詞。⑦先抓動詞，找對詞性。過，過失，過錯也。
行義，行天子之義也。謂對下無過失。且復「德澤有加」。）

德澤有加焉，（孫守真按：有=有錢人、孔武有力的有。謂其厚也。或：有=又=復=更。⑨對錯問題,回到二作：二者均可。）

猶尚如是，況莫大諸侯，（孫守真按：莫大，莫比他還大的。莫大=無比=無匹。）

權力且十此者乎。（孫守真按：者=這=代名詞，代前述之「吳」。
①斷句②單字想複詞：權，權柄；力，力量，軍力，兵力，影響力。）

然而天下少安，何也？大國之王幼弱未壯，漢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，（孫守真按：可見「掌握」為同義複詞。②單字想複詞。）

數年之後，諸侯之王大抵皆冠，血氣方剛，（孫守真按：血氣方剛=氣血方強。④倒序重組②單字想複詞。）

漢之傅相稱病而賜罷。彼自丞、尉以上，徧置私人，如此有異淮南、濟北之為邪？（孫守真按：淮南、濟北，⑩用典、專有名詞、字彙詞彙能力的問題了。）

此時而欲為治安，（孫守真按：①斷句 ②單字想複詞：欲=想，為=成為=作為。治安，長治久安，高枕無憂。）

雖堯、舜不治。（孫守真按：「治」尚不可，況於「安」。）

黃帝曰：「日中必熭，操刀必割。」（孫守真按：猶云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」。有其勢力、機會，必然極其可能促成某事。）

今令此道順而全安甚易，（孫守真按：⑥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：「道順」對「全安」。③字形結構換部首：道→導。道順，⑦先抓動詞：道、全：因勢利導，保全。⑤添字還原，道（於）順。全安=全（於）安。）

不肯蚤為已，（孫守真按：蚤=早，同音通假。③字形結構兼音義。
為：作為，有所作為。已，語尾助詞。）

迺墮骨肉之屬而抗剄之，（孫守真按：迺=乃，同音通假：竟然、居然，坐視。
墮，⑦先抓動詞：推使墮落於坑陷也。猶云陷害（陷而害之，猶舜之父母弟置其於井中、鄭伯克段于鄢也。）也。故下文「抗」，③字形結構兼音義：坑=阬，動詞。或：吭，②單字想複詞：批亢搗虛、批亢搗虛。抗剄即剄吭（亢）=批亢也。
抗剄=坑而剄之。⑤添字還原。兩個動詞，謂刑戮也。剄，唯止於自身，而坑乃株連矣。
剄，戮，斬首。）

豈有異秦之季世乎？（孫守真按：季=末，「季軍、伯仲叔季、孟仲季」之季。）

夫以天子之位，乘今之時，（孫守真按：乘=當=在。）

因天之助，尚憚以危為安、以亂為治，（孫守真按：白話「以為」一詞，便是從如此之古文句式而來，蓋「以、為」恆連用故也。）

假設陛下居齊桓之處，將不合諸侯而匡天下乎？（孫守真按：謂人同此心，心同此理，因勢乘便，黃袍加身。）

臣又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。（孫守真按：所，代名詞。④倒序重組⑤添字還原 ：有必不能（之）所矣。所=處。）

假設天下如曩時，（孫守真按：③字形結構換聲符：曩=曏。
假設？白話？文言？？
假設=假而設之、假而設使、借而設使、藉而設之。①斷句②單字想複詞。）

淮陰侯尚王楚，黥布王淮南，彭越王梁，韓信王韓，張敖王趙，貫高為相，盧綰王燕，陳豨在代。令此六、七公者皆亡恙，（孫守真按：者=語助詞，無義。此猶語句中斷，以強調其前之「六、七公」（俱健在）也。）

當是時，而陛下卽天子位，能自安乎？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。（孫守真按：以=用（來），④倒序重組⑤添字還原：臣有（可以）用（來）知陛下之不能（的東西、理由、根據）也。
之，如前「者」，語助；強調「陛下」之窘境。）

天下淆亂，高皇帝與諸公竝起，非有仄室之勢以豫席之也。（孫守真按：蓋謂其平民起義爾。仄室，猶貴族後裔也。勢，猶今所謂後台、資源也。
豫=預，③字形結構換部首②單字想複詞：參預豫席，猶今云參一腳。
席，②單字想複詞：一席之地，名詞；動詞 ⑦先抓動詞：席捲而來。）

諸公幸者乃為中涓，（孫守真按：幸，僥倖，③字形結構換部首。幸運，②單字想複詞。）

其次僅得舍人，（孫守真按：謂與劉邦同起之人，或作到中涓、舍人等官，有此出身背景。）

材之不逮至遠也。（孫守真按：⑧找對主詞：幹，誰幹誰？不逮，誰不逮（及）誰？
逮=及，疊韻通假或雙聲通假。
材=才，③字形結構換部首。
諸公之才不及高祖遠甚也。故下云「高皇帝」「明聖威武」。上下文（前後文）。而其諸人材之不逮遠矣，卻不到七年間，敢於造反作亂，以此以明文皇帝豈能愈於高祖耶。對比修辭。）

高皇帝以明聖威武卽天子位，割膏腴之地以王諸公，多者百餘城，少者乃三、四十縣，德至渥也。然其後七年之閒，反者九起，（孫守真按：「九起」，白話？文言？要知道您的白話是怎麼來的！和現在說發生幾「起」車禍事故，不是一樣？
蓋由發起、起義、起來、起程、開啟之義而來也。）

陛下之與諸公，非親角材而臣之也，（孫守真按：材，即前云之材不逮者。角，②單字想複詞：角力、角逐。）

又非身封王之也。（孫守真按：身，躬，③字形結構換聲符；躬自。親身，親，親自。②單字想複詞。）

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歲為安，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。（孫守真按：以是=因此。以=因；是=此。是，代諸前所述之情勢也。
自，從，以高皇帝為基準以下，尚不能。
自=本=固，④倒序重組，高皇帝自不能因此為安一年。「七年之閒，反者九起」，可見平均不到一年。）

然尚有可諉者曰「疏」。（孫守真按：⑧找對主詞：什麼東西疏啊？疏什麼？親疏之疏也。②單字想複詞。疏，猶今言「外人」，非自家人也。
諉，②單字想複詞：推諉塞責。推說，藉口。
者=的=的（理由、人）。）

臣請試言其「親」者，假令悼惠王王齊，元王王楚，中子王趙，幽王王淮陽，共王王梁，靈王王燕，厲王王淮南，六、七貴人皆亡恙，（孫守真按：亡=無；亡恙=無恙。白話？文言？）

當是時，陛下卽位，能為治乎？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。若此諸王，雖名為臣，實皆有布衣昆弟之心，（孫守真按：⑦先抓動詞：布衣。以昆弟為布衣也。不把兄弟無天子者放在眼裡。）

慮亡不帝制，而天子自為者，（孫守真按：①斷句。亡不=無不。每個都想當家。
慮，思慮，計謀，想要。
天子自為，④倒序重組：自為天子。
者=的（心思、想法，人）。）

擅爵人，（孫守真按：⑦先抓動詞：爵。封爵。）

赦死罪，甚者或戴黃屋，（孫守真按：甚者=過分時。者=的（人）。或=有的（還會）。）

漢法令非行也，（孫守真按：④倒序重組：非行漢法令也。行，執行，奉行。）

雖行不軌如厲王者，（孫守真按：軌，即前「軌道」之軌。雖=唯=維，③字形結構換部首 =若夫，發語詞。）

令之不肯聽，召之安可致乎？幸而來至，（孫守真按：至=到，③字形結構換部首③字形結構換聲符。）

法安可得加？動一親戚，天下圜視而起，陛下之臣，雖有悍如馮敬者，適啟其口，（孫守真按：適，②單字想複詞：適才，可見「適才」（才開始）為同義複詞。
開啟，亦同義複詞。啟=開。）

匕首已陷其胸矣。（孫守真按：七星大法：科學語言vs文學語言：謂才有此計謀與打算的同時，就開啟了人家要暗算他的禍端了。）

陛下雖賢，誰與領此？（孫守真按：可見「領受」為同義複詞。誰與領此=誰與受此。）

故疏者必危，（孫守真按：危，②單字想複詞：人人自危。）

親者必亂，（孫守真按：亂，亂章法、亂制度，作亂，起鬨，禍起蕭牆也。）

已然之效也。（孫守真按：已=已經。然=如此，發生了。效，效驗，事實。謂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實。）

其異姓負彊而動者，（孫守真按：負，恃，靠，憑藉、憑仗。②單字想複詞：「自負」之負。）

漢已幸勝之矣，（孫守真按：謂前「諸公」也。幸，僥倖，③字形結構換部首②單字想複詞。）

又不易其所以然，（孫守真按：易，改易，②單字想複詞：「改弦易轍、移風易俗」之易。
所以然，為什麼會這樣（的緣故）。為=以；什麼=所；然=這樣。）

同姓襲是迹而動，旣有徵矣，（孫守真按：③字形結構換部首：徵，癥，②單字想複詞：徵兆、癥結。）

其勢盡又復然，（孫守真按：④倒序重組：又復盡然。然=如此。如前諸公之勢無異也。然，③字形結構換部首：燃，燃起，發生也。死灰復燃。）

殃禍之變，未知所移，明帝處之，（孫守真按：明，喻如高祖「明聖威武」之明。
②單字想複詞+⑥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：移風易俗，可見「移=易」。）

尚不能以安，（孫守真按：以安，⑤添字還原：以（此局勢為）安。）

後世將如之何？（孫守真按：如=奈，雙聲通假。如之何=奈之何。）

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，（孫守真按：文言？白話？屠牛坦，猶今言「鬍鬚張」也。）

而芒刃不頓者，（孫守真按：③字形結構換部首：頓→鈍。
者=的（情況、結果、條件、原因、緣故……）。）

所排擊剝割皆眾理解也。（孫守真按：翁方綱之肌理說之理也。
所，代屠牛坦解牛之動作，或屠牛坦本人。
排，排開→剖開。
⑦先抓動詞找對詞性：解，名詞。指得以被支解之處也。）

至於髖髀之所，非斤則斧。夫仁義恩厚，人主之芒刃也；權勢法制，人主之斤斧也。今諸侯王皆眾髖髀也。（孫守真按：尾大不掉。）

釋斤斧之用，而欲嬰以芒刃，臣以為不缺則折。胡不用之淮南、濟北？勢不可也。（孫守真按：⑤添字還原：胡不用之（於）淮南。⑧找對主詞：用什麼？用芒刃（仁義）以加諸濟北淮南也。
淮南=淮陰。山南水北謂之陽。）

臣竊迹前事，大抵彊者先反。淮陰王楚最彊，則最先反；韓信倚胡，則又反；貫高因趙資，則又反；陳豨兵精，則又反；彭越用梁，則又反；黥布用淮南，則又反；盧綰最弱，最後反。長沙迺在二萬五千戶耳，功少而最完，勢疏而最忠，非獨性異人也，亦形勢然也。曩令樊、酈、絳、灌據數十城而王，今雖以殘亡可也。令信、越之倫，列為徹侯而居，雖至今存可也。（孫守真按：存，即前文保全。）

然則天下之大計可知已。（孫守真按：大計，猶前文之「大數」。）

欲諸王之皆忠附，則莫若令如長沙王；欲臣子之勿葅醢，則莫若令如樊、酈等；欲天下之治安，莫若眾建諸侯，而少其力；力少則易使以義，（孫守真按：使以義即軌於道矣。（前文之「軌道」。））

國小則無邪心。令海內之勢，如身之使臂，臂之使指，莫不制從。諸侯之君不敢有異心，輻湊竝進，而歸命天子。雖在細民，且知其安，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。割地定制，令齊、趙、楚各為若干國，使悼惠王、幽王、元王之子孫，畢以次各受祖之分地，（孫守真按：以次=依次=挨次=照次序。⑤添字還原：全照順序各受（其）祖之分地。）

地盡而止；及燕、梁他國皆然。其分地眾而子孫少者，建以為國，空而置之，（孫守真按：④倒序重組⑤添字還原：以（此例封）建為（諸）國，而空置之。空，空位，留空位。②單字想複詞。）

須其子孫生者，舉使君之。（孫守真按：須=待。）

諸侯之地其削頗入漢者，為徙其侯國，及封其子孫也。所以數償之，（孫守真按：①斷句:所.以數償之=以數償之者。以其數而償（賞）之也，不增亦不減，悉依其數。）

一寸之地，一人之眾，天子亡所利焉，（孫守真按：所利，利的。所，「利」之受詞。以所為利也。此「所」，代名詞，代分封之地。
天子沒有貪圖的土地，貪圖=利；的土地=所。）

誠以定制而已，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。（孫守真按：謂給了又想要討回去，捨不得與下面的人分享，此為「利」，為不「廉」而貪也。）

地制壹定，（孫守真按：壹=一=一旦。定，動詞，決定、制定，確定，敲定……。
地制，名詞。分地之制度。）

宗室子孫莫慮不王，下無倍畔之心，上無誅伐之志，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。

法立而不犯，令行而不逆，貫高利幾之謀不生，柴奇開章之計不萌。細民鄉善，（孫守真按：鄉=向。同音通假。）

大臣致順，故天下咸知陛下之義。

臥赤子天下之上而安，（孫守真按：臥赤子（於）天下之上而安。赤子，幼主。赤子，②單字想複詞：大人者，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。）

植遺腹、朝委裘而天下不亂。（孫守真按：⑦先抓動詞：⑥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：植、朝。
②單字想複詞：遺腹，遺腹子。謂立遺腹子為幼主，或幼主立朝、登朝堂也。謂雖主幼，以呼應前文「雖有愚幼、不肖之嗣，猶得蒙業而安」。）

當時大治，（孫守真按：當其時，當其在位時。）

後世誦聖，壹動而五業附，陛下誰憚而久不為此？（孫守真按：④倒序重組：陛下憚誰而久不為此？賓語置前。）

天下之勢，方病大瘇，（孫守真按：瘇，③字形結構換部首：腫。②單字想複詞：腫瘤，臃腫，尾大不掉。）

一脛之大，幾如要，（孫守真按：要，③字形結構換部首：腰。幾，庶幾、幾乎。）

一指之大，幾如股。（孫守真按：②單字想複詞：屁股、股肱之股。）

平居不可屈信，（孫守真按：信=伸，同音通假。⑧找對主詞：屈伸什麼戈？脛（小腿）、指（手指、腳趾）也。）

一、二指搐，（孫守真按：抽搐之搐，②單字想複詞。）

身慮亡聊。（孫守真按：亡=無=沒=乏。聊，「民不聊生、聊賴」之「聊」。謂無賴以為身慮者。所謂「沒轍」即「無聊」也。）

失今不治，必為錮疾。後雖有扁鵲，不能為已！（孫守真按：④倒序重組⑤添字還原：已不能為（了）！=就沒救了！）

病非徒瘇也，（孫守真按：⑧找對主詞：誰病？「天下」——「天下之勢，方病大瘇」。上下文（前後文）。
非徒=非但。徒=但。②單字想複詞：家徒四壁、徒手空拳、行人徒步區的徒。）

又苦𨂂盭。（孫守真按：③字形結構兼音義：去冷靜分析，此𨂂有足，而盭有「幺=糹=絲=繩=線。」
謂不但腫大，且有殘疾、被束縛也。
蓋「盭=戾」，同音通假。
蓋謂足之功能不正常也；不但腫大而已。）

元王之子，帝之從弟也；今之王者，從弟之子也。惠王之子，親兄子也；今之王者，兄子之子也。親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，（孫守真按：亡=無。）

疏者或制大權以偪天子，（孫守真按：偪，③字形結構換部首：逼，富。富，謂（權勢力量）富於天子。）

臣故曰：非徒病瘇也，又苦𨂂盭，可為痛哭者，此病是也。（以上痛哭之一。）（孫守真按：至親不得一封，即𨂂盭；而不親的卻大有封地、勢力，則病腫已。）